湿淋淋的黑色雨伞撑开,然后打开车门打算扶简远出来。出乎意料的是,简远自己探头走了出来,他站得笔直,脸上还带着微笑,看不出刚刚惨淡的模样来,任渊帮他撑着伞,恍惚间觉得他的脸跟自己的顶头上司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重合了起来。
任渊下意识问了一句:“还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简远站在雨伞下,忽然伸出手去借雨水洗了洗,温声道,“只是我想洗洗手,刚刚蹭到脏东西了。”
任渊不置与否,撑着伞送简远到了电梯口。
简远的两边肩膀还是淋了个湿透,今天的雨实在是太大了,任渊把他送到了,就撑伞转身离开了,简远含着微笑看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帘里,那把黑色的大伞上砸下一滴滴的雨水,轻轻甩一甩,就能荡出一片雨花来。
像是溅起的血。
简远上了楼,其实他想回家去的,这个夜晚不适合再跟顾云开见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跟任渊说话的时候,简远还是不由自主的报出了这串熟悉的地址。他像是无处可去的飞蛾,下意识前往自己最安心的所在,不管烈火会不会将自己焚化成灰烬。
现在已经九点半了。
简远想了想,恍惚想起自己下午跟顾云开的确约定过,说晚上去跟伯伯见个面,大概会晚些回来,大概八九点的样子。才过去没几个小时,可是对他来讲好像过去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安静无声的进了屋,湿漉漉的走到了浴室里,没太在意自己衣服上的水不停的滴落在地板上。
简直就像是有只水鬼进了家门,顾云开听到响动出来的时候,就听见了浴室传来了水流的声音,还有地面上一大堆清晰可见的水痕。
他什么都没说,自然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装作没出来过的样子,回到房间里重新躺好。
简远在那段为比赛做准备的时间里就把自己的不少东西搬了过来,两个人的东西混在一起,有时候几乎分不出哪些是谁的。他很仔细的洗了个澡,也洗了个头,生怕会带上哪怕一点的血腥气,然后干干净净的擦了擦手,才坐在浴缸里安静的看着吊坠上顾云开微笑着的脸。
然后他慢慢的关上了那个吊坠。
简远一丝不苟的换了身睡衣,头发擦了个半干,被水打湿了的卷发蔫哒哒的趴着,毛巾压在上面,像是头毛茸茸的小动物。他这才注意到地板上的水渍,有点不知所措的待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最后决定当只鸵鸟视而不见,老老实实的走向了房间。
仿佛两个世界交叠在同一片空间里,外面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雨水冷得能化掉骨头,让简远的心都几乎要冰冷起来;可当他打开门,一切不好的因素就同时离他远去了,卧室里很温暖,他们拍照时用过的纱帘缱绻的顺着空调流动的风微微在空中拂动,顾云开捧着书靠在一边,微微皱着眉抬起头看他的模样。
跟以往没有任何不同。
“把头发擦干净。”顾云开虽然这么说着,但看着简远老实的走过来,还是认命的拿起毛巾帮他仔细又擦了一遍,他起身去拿了吹风机,把那一头的小卷发又一个个吹得弹跳了起来才罢手,简远只觉得整个脑袋都热烘烘的,几乎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
“上来吧。”顾云开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掀开被子的一角。被窝散发着温暖的热度,世界的丑恶似乎一瞬间又离简远而去,他前半生所体验过的一切美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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