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来。
这又不是《失语者》那时候的拍摄状况了,他不可能把情绪歇斯底里放来,太容易导致整戏崩掉了
崔远山怒气未散,低跟应肃说了些什么,对方了,站起来走近了,然后平平淡淡地喊他,声音都不带半分波澜起伏,他说:“徐缭,你过来。”并不是很生气,只是听着也没有任何人情味,叫人油然而生了委屈。
蒙很同情地看了徐缭。
徐缭小声问他:“好兄弟,跟我一起去送死呗?”
蒙闻言,虎躯一震,立刻端起自己的瓶走开了。
没义气!
徐缭打心底里不想跟应肃说这件事,因此磨磨蹭蹭地走过去,然后就看见应肃等自己的这段时间也没闲着,抄起了剧本,又低跟崔远山说了些什么。大导演翻了个白,懒洋洋地举起自己的喇叭,大声:“再休息半个小时。”
应肃就拿着剧本带徐缭了他的休息室,片场里不让停拖车,这时候走去太远了,只好在小休息室里简单磨合一把。
“是不是最近的报影响你了。”应肃问他,像个医生询问病人一样,有近乎可笑的严肃。
“没有。”徐缭恹恹,他的过去说不上光彩,更称不上天才,不过是一无所有的人踏上一条坎坷曲折的路,说是卖惨不够分量,说是励志却太过轻薄。他不是什么天生完无缺的好人,也没有荧幕下那般完致地仿佛全能,只是抛下了破碎的人生,回溯时光,占据了新的。
这是作弊。
不过从很早之前,徐缭就知人生能走捷径没什么不好,本来就没那么公平,有些人天生就能得到一切,如崔远山不好好努力就要回去继承不知多少个零的家产,他仍迫不及待地燃烧自己的灵,展『』自己的情,自己想的人,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个自己。
天何等珍他,令人艳羡的家,令人艳羡的挚,令人艳羡的灵和能力,还给予他如此健全的自我。
这是徐缭再重来几十次,甚至几百次都得不到的东西。
他其实倒也不是很羡慕崔远山,只不过是单纯举个例罢了,人的生、能力、命运,很多时候是由不得自己的,如今自己能走到这一步,纵然有付努力,却也的确有天意垂怜,徐缭没什么不知足的。
好歹天公睁看过他,总比许许多多没办法后悔的人许多了。
“那就坐下来,跟我对对戏。”应肃找了张椅坐下来,目光异常锐利,像是把剑将徐缭彻彻底底剖开,叫他齿冷胆寒,几乎浑颤抖,仿佛回到了那个酒气熏天的房间之中,有无数镜碎片散落在地,每个都倒映着他的脸。
徐缭险些以为自己打开了门,让那个四五十岁的应肃了门来,对方冷笑着,轻蔑地打量他。
“你又不会演戏。”徐缭只得艰难抗拒他。
应肃却很平静:“只是对戏而已,又不难,我念台词就是了,你有时候面对绿幕无实表演,会比这更让你戏吗?要不要看剧本先适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