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徐缭不同,他对应肃是强力胶混浆糊,恨不得黏在一块儿撕都撕不下来。当初应肃那般毫不犹豫地打击他,徐缭都能挺过来,更遑论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了,人会老会病会死,不过数十载,谁知道明日会不会陨石撞地球,哪来那么多机会争执吵闹。
应肃本就是这样的『性』子,喜他的好处,却恼他的坏处,天底下哪来这么好的好事,真当老天爷是亲舅公,整天跟在屁股后头收拾烂摊子不成。
既然应肃不放心,觉着对事业有影响,那就走到巅峰,让他无话可说。
拍摄过了小半,剧本颠倒错『乱』,倒不是演员们本身能力有问题,实在是上一场跟下一场的戏份完全搭不上边,甚至于有时候自己的角『色』都切换无常,入戏出戏哪有那么快,又不是人人都像徐缭那般变态。
崔远山提前了小半个月来找徐缭,剧组里谁都不知道,只单独告诉了徐缭,这个角『色』被添了新彩,加入设定,有位同『性』情人,倒没有新演员来搭戏,不过略略提及。
就好似此事稀松平常,宛如芸芸众生里拥有爱侣的男『性』之一,并无任何意外。
徐缭认真听着,于月影下点燃一根香烟,打火机定着几秒钟响一声,险些以为崔远山看破他与应肃的关系,故意说来臊他。
“这个设定,应肃是铁定不准的。”崔远山皱眉道,神情十分刚毅,与平日嬉皮笑脸有所不同,“你之前拍摄过《片面》,这次再来拍摄同『性』恋,恐怕会遭到许多非议,可是我觉得这个人物还该更完整些,本身题材、信仰、剧情就有百无禁忌,也不该避讳『性』取向。”
徐缭轻笑道:“难怪。”
“你要是不同意,也没有什么关系。”崔远山缓缓道,屋内没开灯,两人坐在休息室外头的小板凳上对着抽烟,只有圆月照明,那口过了五脏六腑的烟从肺腑里呼出,像是春雨过后的浓雾,他平静开了口,“接这个项目的压力不大,编剧其实早就跟我提过了,只是我顾忌市场,不愿意采纳,后来想了想,觉得这个设定删除,未免太可惜了。”
徐缭似笑非笑看他。
“我拿起镜头,只想发声。”崔远山笑了笑道,“票房高好赚钱,男女老少都爱看,那也是好电影,拍得好本来就是本事,可要是扛镜头的人心里都有了偏见,这声音只怕也发不出多少来了。不过你最初接到这角『色』,是没有这个情况的,你要是不同意,就当我今晚没来过,将这个细节删了。”
徐缭吞云吐雾了大半根烟,平静接受了这个消息,他将烟丢在地上踩灭了,又拾起来扔进垃圾桶里,淡淡道:“我倒觉得挺好,谈谈改了之后的剧本吧。”
改后的人设依旧十分隐晦,若非提前看过剧本,亦或是注意到摆着的相框,压根觉察不出来。
戏也不算多,只是添了几句台词,差不多是独角戏,时间不长,约莫剪出来也就一两分钟的模样,拍摄时仍是一个月光很好的晚上,他们换了外景。
徐缭跟蒙阳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闲谈,他们都准备修复这段友情,两个人谈起了自己的感情,约好一起喝一杯,公寓里有了新照片,另一半的脸模糊不清,体型却看得出来是个男人。
两人的表演都很自然,应肃难得坐下看监视器,方方面面去了解徐缭,镜头里那个人跟耳鬓厮磨的爱侣太过不同,全然脱胎换骨成陌生无比的路人,那张脸上的喜怒哀乐变幻无常,演绎出另一个人的人生,与看电影时不同。
他方知自己没那么了解徐缭。
崔远山坐在椅子上蓄势待发,审视完两人表演后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避免应肃下一刻就突然暴起一把掐死自己——大概不会掐死,可能掐个半死,情况并没有好多少。
“设置这个剧情有什么深意吗?”应肃却没发怒,难得谦虚退让,不耻下问。
崔远山当他是利己主义的禁欲无『性』恋,因而埋怨之中带着十分臭屁:“说了你懂吗?”
应肃犹豫片刻,眉『毛』已挑到怒火值边缘,然而理智仍在,没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崔远山难看,保住了他一条小命。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剧情里经常没写到崔远山,但是其实这几年来,不止主角在成长,其他人也在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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