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看起来一派忙碌景象，但她的心里，肯定还是自在闲适的。自在，她给他的印象从来都是这两个字……

可还是想听她说。

“你如今，还好吗？”他问。

武梁没说话。

客气的话一见面时就说过了，他问她好吗，她也“i’mfine,andyou”了，如今聊了这么半天了，却又问起？

她知他在认真问她如今的心境和状况，可她，不想细细讲了。

她看着那几只咕咕咯咯的，：“白玫姑娘都明白，我们不该再有牵扯，你不该来的。”

柳云摇摇，“你们不了解……太刻意反而不好。”

武梁想她是明白他的意思的，总来往和不来往一样，都属刻意。但不怎么说，单独相肯定不好吧，反正武梁是一直有张的。

她招呼芦去拿那个刻着蔷薇的匣来，还柳云的银，咱还是说正事儿吧。

说起银，如果柳云没来，她肯定暂时不会去找他还的。但他既然来了，自然把过往收拾净才好。

柳云不肯收，“我当初虽然带在上的不多，但还有很多首饰未曾手，如今慢慢淘腾了去换，银便多的是。何况你这里，肯定需要，你实在不必……”

“我相信你是真心实意给我用的，但你也要相信，我也能赚很多银，我将来也肯定不会缺这儿银，请你一定要收下，我持。”

她持，于是柳云默然半天说了句“也好”，不再推辞。

柳云来当然也有正事儿。

提起林州，柳云说，谢谢你在林州的事。不过你当初实在不该留在那里那么久，太危险了。

他要问的，是林州那个商人的消息。

武梁见他问起，下意识就瞒下了关于邓隐宸的事，她说，追查良久，一无所获。

柳云，声音轻轻的冷冷的，“不藏得有多，跑不了他的。”

他很的一个人，武梁第一次从他声音里听森然之意来，心里有些不安。商人如果只是散布不三不四消息，实际上并不好把人家咋样。再说找到了商人然后呢，幕后主使还找不找呢？

找到了幕后之人，能把人家如何呢？

亲儿执政，太后并不权，就算她生杀大权在握，上位者会为了一个戏去置一个重臣么？只怕讨公不成，还会给自己惹祸上吧。

武梁想劝劝柳云别生执念，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面对现实才不会伤到自己。只是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也许非当事人，谁都难同受，只能说些轻巧的话。

后来他们谁都不说话，默默坐了许久。他们都知，他们虽然对面坐着，咫尺之遥，却是真正的渐行渐远了。

后来柳云说她那里地方那么宽敞，开业那天完全可以摆台唱戏。表示云德社愿来一演，他想将那《寻妻》唱给她听，她还没完整听过这戏呢。

这总算是件令人兴的事。他们的戏落幕了，但都有各自的戏还要演。反正她的酒楼，才是她目前的工作重心。

银啊银，现在她又得收缩银了，手里还有珠呢，不知张展仪还要不要聂？

算了八百两一颗也不少了，貌似也不用太抠唆吧，不行再卖了它去……

——边安排了耳报神，程向腾的消息当然快，听说武梁还人银，还是那么一大笔，程向腾笑得什么似的。然后他开自己的百宝箱，取了银票若于金掌柜。——这算不算是联合外人图谋家财呀？

然后武梁就听到了一个奇怪的说法。金掌柜说，修整院，以及整改的桌椅板凳啥的费用，有个小千吧两尽够了。

武梁：……之前不是说要不老少银吗？

金掌柜：哎哟东家，千吧两可不就是不老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