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同情地。

然后又：“……逃跑被抓回来，就算不被卖，打断手脚，再扔去要饭，大小便都拉在上，内烂长虫……还不如死了呢。”

武梁也是一阵恶寒。

默了默，继续之前的话题。其实她让桐去厨房也不是去领饭的。

下正是饭，再没有比厨上更人员集中的地方了。各个房的，各当差的下人们，都要吃饭不是。

她想得明白，自己毕竟刚刚生有功，如果要被悄无声息的置了，自然事后得给安置个大过错才行。否则房妈妈和她一同玩完，留去母意图就太昭然若揭了。

嗯，理由她都想好了一个：房妈妈去了，怎么去的呢，就是这个黑心的小通房因为从前啥啥啥而对房妈妈怀恨如今恃功行凶伤人命bb……程府就摘清了，她和房妈妈就可以瞑目了。

她就得趁着还没有给罗织上大罪名，先散布散布消息啊。

“桐，你不是很伤心么，你现在就去大厨上哭去，越痛苦伤心越好，让越多的人听到越好。

把房妈妈的死嚷嚷去，就说房妈妈午间吃了我的饭后，立时三刻人就没了。所以你如今十分伤心害怕，担心自己也很快没了。就说我也一直躺在洛音苑里哭呢。

你告诉大伙儿，说房妈妈临去前大叫着，叫咱们小心吃，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怎么个小心法啊，又不能天天不吃饭，求大伙儿给主意……”

桐睛还红着，不过这次她听话地，反正姑娘说的都是真事儿啊，主也没待不能说去啊。

她抹抹泪，站起来准备去了。

武梁又：“若厨上有人骂你说话，污蔑厨上之类的，你就和她们吵，吵得越厉害越好，撕打起来也别怕，反正就要闹得人尽皆知。

你还可以趁其不备当众把给我专门备好的饭倒大锅饭里去，看她们敢不敢分给大伙儿吃去……”

知饭里有毒的知情人士定然是个别。一两个厨娘实心戒备，往那儿一站，能拦着人端饭，不见得能拦着人倒饭。

——事情闹来，桐至多被打罚一顿，治她个造谣生事之类的罪过。厨上揪不揪替死鬼，那都没关系。只要闹得府里各大家都心里有数，睁瞧着，让主有顾忌，也就行了。

她就不信了，就算程家不担心将来小少爷知真相，——反正他一个月娃娃，等长大时间还早，程家有把握理净也可能。可程向腾嗣艰难，连舞女生的孩都当宝了，就会毫不在意一姨娘通房的心思不成？

若知生的下场就是死，谁愿意借肚啊。

至于这么到底能不能起到些作用，她一个通房丫之死能有多大影响力，她都不清楚。反正她总得着，尽人事听天命嘛。

可是，人生尽是可是。

刚才她还觉得外间一直没动静让人煎熬，于是现在就有了动静。所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这边桐还没门，外间一阵脚步声响，然后曾妈妈，就提着一个大盒门了。

曾妈妈是程向腾边的老人，日常在程向腾书房院里当差。因那里多是小爷们儿，有些事儿起来就不细，于是曾妈妈便在那里机动帮手，些洒扫了传递了摆陈了等活计，主职乃是负责内外院间的通传。

她四十来岁的样，中等个儿，瘦瘦的，只是一张圆圆的娃娃脸让她看起来圆了几分，让整个人都显些喜庆吉祥的样来。

只是她门，脸上却没有什么笑意，也不理会桐又是企盼又是慌张的怯怯问侯，只学着程向腾那冷脸，象太监宣旨似的，平板着腔调向着武梁：“二爷有赏给妩姑娘。”